四、“义利关头”,保持廉洁自律
义与利古人认为二者是统一的,《墨经上》说:“义,利也。”“计利当计天下利”,大义也。义与利也有对立的一面,据为己有之利,私欲也。与民谋利,公利也。以廉洁教育为主题的对联是值得品味的。
比如,林枝春题福州“鳌峰书院”联:
反己有真修,须留神检到心身界上;
加工无别法,务着力打开义利关头。
上联阐明“三省其身”,注重“真修”的重要,告诫诸生遇事须留意审察自我心身是否做到真修的要求。下联具体论述“反己”“真修”的内容和方法。叮咛群生在“义利关头”,务望着力“打破”,“利”于人民之“利”是正当的“公利”,合乎“道义”的,利于一己之“利”是“私利”,丧失良知。见利思义,义然后取。弄清二者的关系,务须“打破义利关头”,做到知行合一。
又如:林鸿年题福州“正谊书院”联:
为经师难,人师尤难,义利共关头,察动须从静坐;
去口过易,心过不易,圣狂分转念,群居要慎独知。
此联引经据典论述为人师的表率作用。上联以对立又统一的“义利”立论,在义利面前,应仔细察看,然后闭目静坐思考,排除心中杂念,“心底无私天地宽”,方可作出正确的选择。下联以“口过”“心过”立论,指出口头言语过失好改正,心中邪念作祟难改正,“心生邪念”,把持不当,转念间就会由虚心好学的人滑落为狂妄无知的人。勉励群居共处的学子,应谨言慎行,言行一丝不苟,以前贤为榜样,正心自律。须知“见利思义”或“见利忘义”只在转念之间,“圣狂”自分。
再如,某题南昌市“友爱书院”联:
千古有同心,不外这知行并进;
六经皆注脚,须说得义利分明。
所谓“知行并进”是讲认识其事理与做其事,是密不可分的一回事。所谓“义利分明”,义,有大义与小义之分。利,有公利与私利之别。为国兴利,是公利,大义也;为一人或一家谋利,是私利,见利忘义者也。此联勉励求学诸生同心奋志读书,遵循《六经》古训,在义利面前应秉持“见利思义”之训,不能做“见利忘义”之人。“知行并进”扬“重义轻利”的正气。
上述三联主旨明确,言简意深,教育诸生树立正确的义利观,反对“不义而富且贵”的行为,永葆“重义轻利”“见利思义”的心志。朱熹说,仁义为“天理之公”,利心为“人欲之私”。值得执教者、求学者深思。
五、博学广闻,重视学以致用
宋时书院教授重经籍,不注重涉猎词章。马新贻为“杭州诂经精舍”所题的上联直接说:“六经皆载道之书,莫鹜词章矜博览。”其实,孔子是主张“博学于文,约之以礼”的,意为在礼的约束下,广泛的学习文化知识是必要的。杜甫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社会的进步,时代的发展,读万卷书,博学多闻,便扩大了书院教授知识面,张謇题长沙“明德学校”联云:“求应用学,复本体明。”应用,指应用文,古指骈体文,今指日常生活或工作中常用的文体。当时西方自然科学比中国发达,此“应用”一语,表明学校应注意吸引西学,为我所用。本体,即主体,引申指中学(相对“西学”而言),意指中国的传统文化,含“中学为本”之义。短短一联,含“西学为用,中学为主”的教育主张,反映书院教育内容的变革,在当时有一定的社会意义。清末状元张謇创办通州师范题联云:
求于五洲,合智育体育;
愿为诸子,得经师人师。
联语通俗自然,明确指出教育要适应时代的要求,学校当借鉴世界各地办教育的经验,设置体育课程,合德智体三育并重,表现作者新的办学理念,合乎学校教育的发展观。彰显教育创新的远见。并期望在师范学习的诸生,在通经籍多才艺的名师教育下,各有所成,成为德才兼优的师范生,作后学的表率。
再读吴汝纶题“桐城学堂”联:
后十百年,人才奋兴,胚胎于此;
合东西国,学问精粹,陶冶而成。
桐城学堂1902年吴汝纶创建并题此联。上联指出未来许多成就大事业的人才,都将从这里孕育出来。正所谓“学校者,士之所受教,以至于成德达才者也。”作者深感“吾国旧学 实不敷用”,故下联有“合东西国”“精粹”的学问,倡导中学为主,西学为辅的多元教学,陶冶而成博学多能的人才为世用。
张之洞题武昌“两湖书院”联云:
惟楚庆多才,夹袋宏搜,安得万间开广厦;
取人不求备,锁闱清课,何妨六艺重专门。
此联从广开教育,考试量才,不拘一格,收揽备选人才而立意。提出“取人不求备”“何妨六艺重专门”的主张。强调“术业有专攻”和求精不求多的教育观,又强调“取人不求备”的聘用观,在当时亮明这种教育观,真乃难能可贵,即使今天亦有现实意义。“夹袋”句:指收揽人才以备选用。“销闱”句:指秋闱试毕,锁院拆封阅卷。
曾经为中国古代社会文化、传统教育的发展作出贡献的书院,对今天的文化、教育事业、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和人才培养,仍有着重要的借鉴作用。郑观应在《盛世危言·学校》中说:“学校者,造就人才之地,治天下之大本也。”书院以对联装饰门庭,与书院教化融为一体,既诠释了古籍名句,也宣扬了儒学思想,彰显了人文史迹,风土习俗,是教育史上一道风景线,也是教育园地中一朵瑰丽的奇葩,闪耀着传统教育历史的辉煌。于“息焉”“游焉”之时,赏读书院对联默化于心,大有“至乐无声”惟教化之愉悦,确实是一种高雅的文化享受。
附:李学文先生题2022年黄梅一中高考考点联
壬寅岁考,应试抒情,下笔千言,绣虎雕龙追绮梦;
桃李年华,临风啸志,扬芬九楚,攀蟾折桂宴琼林。
喜迎二十大,临扬挥毫,展卷题襟,此日夺魁酬壮志;
奋进新征程,登峰拾级,凭高致远,未来造诣鉴初心。
书生意气,墨舞笔歌,指点江山,舒展乾坤抱负;
学子情怀,高瞻远瞩,峥嵘岁月,飞扬锦绣文章。
春满杏坛,繁花似锦,绿竞红飞,信有英才脱颖出;
秋香桂苑,佳士如林,文光词彩,会当金榜题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