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岁时,每逢假期,都会拿着鞭子在离村不远的荒山放牛。其山名“中山”,很小。旁边有一座坝名曰“鱼雅”,不大。两者间有一条公路环山脚穿过,鲜少有车辆通行。
放牧非我一人,有玩伴和长者。长者年六十余,姓周讳克昌。花白胡子,时常刁着长杆烟袋,牧时身披一领蓑衣,头戴斗笠。雨天挡雨遮风,晴时蔽日小憩。牛群将害苗稼,便命我辈驱回,宛然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稍顿,便讲引人入胜的故事作为犒劳。一日开讲,蜂拥其旁,曰:
向时一刺史微服体察民情,偶遇一乡村私塾先生,剧谈甚欢,油灯下,兴致勃发,便出一上联有意探先生的才学:一盏灯,四方亮,明明朗朗,照见东西南北。先生也不示弱,俄而吟到:八吊钱,半年学,扎扎挣挣,混过春夏秋冬。随即便提拔任用云云。今天看来,尚不作对联本身的评论。然而却在我羸小的心灵埋下了一粒种子,更待春风时雨,破土发芽。
对联,又称春联、楹联、对子、门对等。始于五代,盛于明清。对联是一种独特的文学艺术形式。《宋史·卷四百七十九·世家二·西蜀孟氏》载,孟昶“每岁除,命学士为词,题桃符,置寝门左右。末年(公元九六四年),学士幸寅逊撰词,昶以其非工,自命笔题云:‘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据称这是我国最早出现的一副春联。
其形式上可以是四言,五六七八九十言,也可以是十几、几十言。在我国古建筑中,甚至还有多达数百字的长联,如杨升庵的大观楼长联。就类型上而言,有春楹婚挽寿联。就要求而言,字数、词性相同,平仄相对。不能三平尾或三仄尾。不要隔景,上联说一事,而下联风马牛不相及,其间要有某些联系。还有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如上联一定要贴于面对自己的右侧。倘家有亲人仙去,第一年过春节时对联要用绿色的纸书写,第二年用黄色的纸书写。这样渐次由白绿黄过度到第三年的红色。
春节临近,正是展现对联魅力的吉时。某不才,依样画瓢撰一联,届时也将挥毫书于门楣,以应节日之喜庆,联曰:
金猪在户添景瑞
玉犬看门增美祥
顺便说一下,看、听,这两字有两个读音,分别是第一声和第四声,这里要读第一声。七言对联和格律诗一样,也有拗救之说。如本联上联第六个字“景”,本该用平声字,但却用了一个仄声字,拗了,那么就要在对句的相应位置(本例为第五个字“增”)救,该位置本来要用一个仄声字,现在就要用一个平声字“增”。
春联一般寓意美好。在此,我也把这一联送给全天下为人妻子,为人父兄的人们,祝大家吉祥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