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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记得那年写对联

2017-01-27 22:54:35马庆彬 湍河故事 0条评论

每个人的生活中都有许许多多第一次,正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才记忆深刻。

今天看到满大街的春联飘飘扬扬,忽然就想到了我第一次写对联卖对联的场景,仿佛那些摊位前站的就是年少的我。

1993年的寒假,回到家里晃来晃去找不到事情可做。一次在吃饭中间听邻居说他的外甥卖春联,去年就挣了七八百元。当时的七八百可不是个小数目,够我一学期的生活费了,禁不住诱惑,我就忍不住多问几句。比如在哪里进的货,有什么技巧等等。邻居只知道货是在贾宋进的,其他的他也没问。

贾宋是一个名镇,小商品的集散地,在我们周围当时非常出名,只是属于另一个县镇平。回家我就和母亲商量,说想要点钱到贾宋进点春联卖卖。母亲显然对我的想法皆为惊讶,但估计考虑到钱又不太多,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我拿着母亲给的二百块钱,心想还得找个人帮忙,于是就想到了发小高杰,凭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几乎没费吹灰之力,高杰就欣然应允了。

贾宋镇距离我们的家有五六十里,由于跨县,当时没有通上客车。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寒风呼呼的叫着,我们俩便早早起了床,我骑着高杰家的三轮车,高杰骑着自行车,踏着寒霜,穿梭在进货的路上。

想急于干成一件事,想急于证明自己,这些冲动撞击着我年轻的心。即使从来没有做过生意,但私毫抵挡不住干成一件事情的欲望。

千辛万苦找到批发的市场,看到年龄稍大的人们进货时都进了不少红纸、黄纸等,一问才知如果写春联的话会更赚钱。我和高杰当时也就十五六岁,小时候虽然学过毛笔字,可毕竟只是临摹字帖,充当作业而已。不过我写的钢笔字还凑和,于是高杰就怂恿我试一下。我也没多想,爽快答应了。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们载着一三轮车的门画、春联、纸笔等精疲力尽的回到家里,那时两个母亲正在家里提心吊胆的等着我们。

第二天街上开年集了,我俩早早起来,轮换骑着三轮车,载着桌凳和春联等,到街上的中心位置,找个空处,把春联逐一铺下来,同时支上桌凳,准备迎接顾客的光临。

第一个来的是个老头,让我给写几幅春联,我拿着事先裁好你红纸,高杰兴奋的翻书查找对联佳句,我执起毛笔,用颤抖的手,写出了人生的第一副对联。"家兴人兴事业兴,福旺财旺运气旺"。写完我已是满头大汗,看着对联上的字,总感觉难看。谁知当高杰念给老先生听时,他竟着眯眼看了看对联,咂嘴直说好。我悬着心终于落了地,长长的舒了口气。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作愁。其实当年写对联还真是这种感觉。

从开年集到腊月二十八,我写对联,高杰帮衬,粗略算了一下,抛去吃喝和本钱,我俩竟赚了七百多元,每人分到三百多。拿着厚厚的一沓钱,两个人都喜笑颜开。父母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

人生就是这样,只有不断的尝试新的事情,迎接新的挑战,才知道我们究竟有多能干。

从那年以后,我就很少写对联了,但那年写对联的情形却总是时时浮在我的眼前,有年少时的懵懂,有青春期的无畏,还有意气风发的张扬,它像一面镜子,照耀着人生中每一个光彩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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