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样是一米六的对联,别家的7块或者更低,他家的12块。他写过最贵的对联是一幅三米四的大联。买主是一位乔迁新居的大老板,据说跑完了一条街,才决定在黄叔家写。不图别的,图的就是黄叔写的联子大气,贴在自家门口有派头。
黄叔伸出一个大拇指,说,做哪行都一样,只有做到第一,做到只能被模仿,不能被超越,才能稳坐钓鱼台。
今年六十有二的黄叔,面色红润,留着一把花白的山羊胡子,很有艺术家的范儿。他说起自己摆摊写对联的事情,言语里有一份无奈也有一份得意。
无奈的是,他念初中的时候,父亲去世了。虽然当时成绩很好,但是作为家里的老大,他不忍心眼看着自己的母亲,靠着一个月23块钱的工资,苦苦地支撑7口人的生活。于是他辍了学,去做苦力,去挣工分养家。
他做过搬运工、伐木工、修理工、开过汽车做过零活。但当他每每想到将来,依旧很发愁:万一哪天老了,没力气了,自己还能靠什么吃饭?
等到第二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三十来岁的黄叔打算重新拾起笔,做笔墨生意。他辞工回家拿着字帖,闭门苦练了四十来天,就在自家门口摆起了摊子。因为字好,生意还不错,两三块一副对联,养家糊口已经不成问题。
得意的是,黄叔说自己是生性爱自由,喜欢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受不了单位里面条条框框的约束。像他这样靠手艺吃饭,很适合自己的秉性。“能将爱好和营生结合起来,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此。”黄叔说。
当然,对于当初自己的手艺“速成”,黄叔解释道,其实也并非速成。他们家祖孙三代人个个写字都不错。所以,自己也算是沾了祖上的光;而且,没生意的时候,自己也会花时间去练字,俗话讲“三天不练手艺生,三天不写字不成”。
黄叔的店门有个小黑板,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求联人的名字和内容。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小姑娘,手捧一个坭兴杯,是来求黄叔刻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