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耀南挽刘养素

儒将风流经百战，行军以法，待士以恩，常年奏凯歌铙，问路人遥指楼船，应共忆西邸投壶，南城绶带；

名公伟业重千秋，纪绩有碑，书勋有史，此日辍春罢社，惜我辈再来铃阁，最难忘东山蹑屐，北海开樽。

作者简介

关耀南（1835-1918），字道吾，号澄园，清末江西清江县店下乡（今樟树市阁山镇）关坊人。咸丰九年（1852）举人，咸丰九年（1859）进士，历任户部主事、广信府学教授。后潜心于《伤寒论》的研究，将《伤寒论》各篇分类条列而成《澄园医类》15卷，光绪十二年(1886)刊行，使之成为一代名医。著有《伤寒补注》、《伤寒医类脉》、《医案备要》、《读易例略》、《谐声述略》、《澄园琐录》。

作品解读

刘于浔（1806-1876），字养素，南昌县人。道光十四年（1834）举人。历官清河(治今江苏清江市)知县，又升通判。后以丁忧回家。太平军起义后，于浔率团勇随军，与太平军作战，并升任知府。咸丰五年(1855)，曾国藩在江西督军作战，组建水师，于浔被命为水师统领，率军两克樟树镇，从太平军手中夺回丰城、新淦(今新干县)、浮梁、抚州、临江和安徽建德县等地。同治三年(1864)，以两千兵力与太平军数万军队昼夜血战，死守抚州，太平军因将领战死而退走。于浔因累战累捷，军功卓著，被清廷赏“花图萨大巴图鲁”称号，勇武称为江西第一。后补受甘肃兵备道，擢甘肃按察使。遇缺题奏任奉天布政使，未到任，因病引退。殁后，光绪四年(1878)江西巡抚奏请，清廷特赠于浔内阁学士衔，从祀张芾、江忠源祠。曾主纂《南昌县志》。

曾国藩先后有两联赠刘于浔，其一为《赠江西刘养素》联：“梦泛扁舟镜湖月；身骑瘦马剑关云。”其二为《赠刘养素观察》：“组练三千朝踏浪；貔貅十万夜观书。”曾国藩逝世后，刘于浔也写了一副挽联，对曾国藩以师傅相称：“秉节立三朝，门下属僚多将相；违颜才两月，座中师傅已神仙。”

《江西对联集成》收关耀南对联12副，其中《挽刘养素》联，单边39字，为字数最多者。裴汝钦《詹詹言》卷三：“[关耀南]撰为联语，吐属亦自秀雅。挽刘养素方伯云：联如前略。”

《江西对联集成》除这段附注外，还援引了一段关耀南关于对联的轶闻：关耀南《读书自修记》卷三：“有云旧传难对：‘独立桥头，人影不随流水去。’余代对云：‘孤眠枕上，客心犹忆故乡来。’”关耀南挽刘于浔联，一见则喜。

此联特点之一是章法森然。上联忆旧，下联伤逝；第一分句为起，二、三、四分句为承，五分句为转，六、七分句为合，井井有条。

此联特点之二是吐属秀雅。两次用到四四句式单边自对，然后在领字“应共忆”、“最难忘”的引领下，完成东西南北方位词的上下互对。因为前一个四四句式无领字，后一个四四句式有领字；前一个四四句式为排偶（上联“行军以法，待士以恩”、下联“纪绩有碑，书勋有史”），后一个四四句式为对偶（上联“西邸投壶，南城绶带”、下联“东山蹑屐，北海开樽”），这样整体看起来，既整饬精工，又摇曳多姿。裴汝钦评价关耀南的联作“吐属亦自秀雅”，正在于此。

曾国藩说刘于浔“貔貅十万夜观书”，勇猛无比，兼儒雅非常，地地道道的文武全能。但因为资料缺失，不知道“西邸”、“铃阁”等本事，无法领略作者更多的用笔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