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究对仗,必得“撮合语言”,使下句与上句相对,清王誉昌说:“作诗须以不类为类乃佳”。钱先生认为:“愈能使不类为类,愈见诗人心手之妙。”(《谈艺录·萚石萃古人句律之变》)
何为类,何为不类?王誉昌举例说笔与砚同是书写工具,是为同类;笔与茶碗,一是书写工具,一是饮茶容器,不属同类。如果作诗者能将不类“融铸为一”,使其相为类,则妙。他举出杜甫的“小摘园蔬联旧雨,浅斟家酿咏新晴”为例,说明“以意联络”,将“园蔬”与“旧雨”、“家酿”与“新晴”,各用一“联”字、“咏”字两个动词,便撮合成一佳联。
再如杜甫《阆水歌》:“正怜日破浪花出,更复春从沙际归”,“日”与“浪花”、“春”与“沙际”,亦皆不类,也是用动词加以撮合。《白帝》:“高江急峡雷霆斗,翠木苍藤日月昏”,“江峡”与“雷霆”、“木藤”与“日月”,各用“斗”与“昏”动词相联,写白帝城中倾盆大雨带来的翻江倒浪之势和浓云遮蔽天日之态,读之如临其境。由此可以看出以不类为类的修辞法之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