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坊间联书可谓热门书类。考察这些联书,多半从实用、通用以至于‘活学活用’上着眼;还有些为的是‘创收’(这种把学术当成经济手段的做法,只能使人浩叹)。应当指出,不注重出版物的学术品位,就没有其自身的个性和特色。另一方面,已出版的几种大型联书,都是按内容与类别编撰的,尚未出现文人联的大型专集。这主要是长期以来,对文人联缺乏应有的认识,缺乏系统的收集、整理、考订,尤其不重视对作者生平的考察和介绍,这就影响了研究对联的深度和广度,也影响了对联史的整理与编写,影响了对作品进行恰如其分的评析。所以,当我读了《中华对联大典》部分书稿后,觉得此书编纂的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文化建设工程。这部书既是工具性的读物,又有文献史料价值,并且有很高的欣赏把玩意义,是一部严谨的专题学术性著作,填补了对联类书的一项重要缺门。可以这样说,把对联作为一种文化现象,作为一门学术来观察和研究,当以联寿此书为嚆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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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文人联散布面广泛,既有载之文集、杂着的,也有见诸各类生活场合的。搜集、整理工作本身,同样是一个繁巨的劳动过程。对于作者,对于题吟赠挽对象,对于写作背景,都得一一详加考订著录,非短期内可以奏效。仅就人物而言,其中固然有青史留名、口碑载道的历史人物,更有名不见经传,难于查考的小角色。又因为每副对联的背后,都有段历史因由,甚至是一则缠绵悱恻或悲壮热烈的故事。这就使读者不仅知其然,而且也知其所以然。这其中不仅有丰富的密集型的历史信息,也使读者对某些历史人物的才学、人品,多了许多见识。可见,编著者在这些努力成果的背后,更有无数的辛劳与奔走。从保存这一特殊的文体而言,这部书已基本完成了著录文献史料的任务,其中缺失不明之处,当有待于今后的继续寻觅与查找,但从现在它所具有的宏大规模与气势来说,已使人感到惊喜与钦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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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学之广在于不倦,不倦在于固志。’观乎联寿的治联精神与业绩,我认为这句古语可谓恰如其分地勾勒出了他的精神世界与治学风格。在这里,作为一个同好者,我愿以这篇拙文做中介,把这部洋洋大观的《中华对联大典》,郑重地推荐给广大的海内外学术界与读书界。
▲南昌大学龚联寿教授上世纪90年代访学复旦期间,与导师贾植芳教授、师母任敏先生在一起。壁间中堂系伍蠡甫教授绘赠;对幅为贾先生八秩华诞时,周斌武教授书写、龚联寿撰贺的集句联:
倔强犹昔,不易行,不傲物;
沈吟至今,无伐善,无施劳。
贾植芳(一九一五——二零零八 ):山西襄汾人。曾赴日本东京大学学习,早年从事文艺创作和翻译。曾任《时事新报》文艺周刊《青光》主编。一九四九年后,任震旦大学中文系主任,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中国比较文学学会第一届副会长,上海比较文学研究会第一届会长。有《近代中国经济社会》《贾植芳小说选》《劫后文存》《狱里狱外》《贾植芳致胡风书札》《贾植芳文集》等。译有《俄国文学研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