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卢树仁,籍贯湖南省岳阳市平江县,现供职于基层农业服务中心。一个简单的人,一个有趣的人,一个热爱生活追求真、善、美的人,愿快乐和你同行,心若在,梦就在!
中国对联,浩如烟海。对联,作为一种文学体裁,作为一种民俗和公务的需要,作为一种修身齐家陶冶情操的精神财富,饱含着上千年中华文明的哲理和智慧。
因为长期呆在农村,无聊之余偶尔也练练毛笔字,赶鸭子上架,笔者曾经有过很长一段时期为家族里红白事写对联的经历。在农村,凡应酬,邻里之间,族里族外,无论是喜事还是丧事,几乎没有不用到对联的。“人怕笑,字怕吊”,会宴客大筵,大门房门,拱门匾额,一纸对联帖出来,不但要对联写得精彩妥帖,字还要写得大方中看,这才显得主人家脸上有光。“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给红白事写对联还真是一门大学问,是极其讲究的。若是对联写得牛头不对马嘴,字也写得东倒西歪,不光给主人家抹黑,弄不好还得罪人。这种废力不讨好的事,最终丢脸的还是写对联的人。我对于先前写对联的事,说好说坏,本来就半通不通,半抄半作,所以,后来就干脆一律不写了。本来就不喜欢农村这种繁文缛节,又不爱附庸风雅凑热闹,谁都不写,自然谁都不得罪,这样一来,就清静了许多。然而,人终究不能因噎废食,对于自己喜欢的对联,常常总是反复抄写默记,爱不释手。在我看来,人可以不懂对联,可以不写对联,但不能不知对联。品对联,便是悟人生。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像这一副对联,几十年过去,我仍然记忆犹新。人生天地,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生活的艰辛,眼前的苟且,尽管我们不需要去破釜沉舟,我们也不需要去卧什么薪,尝什么胆,我们也不需要去树立什么宏图大志。但是,一副对联就足以让我们永远心怀梦想。且不论这些梦想是否符合实际,是否能够实现,最起码,我们没有放弃,我们永远在前进的路上不断追求,不断求索,不断摸着石头过河。
看过一篇《大师们的简陋书房》的文章,其中就有蒲松龄的一席之地。文章引用了三位大师对蒲松龄的美评,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聊斋志异》是“专集之最有名者”。郭沫若先生为蒲氏故居题联,赞蒲氏著作“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老舍也曾评价过蒲氏“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
前面提到的这一副对联就是蒲松龄的杰作。最早接触蒲松龄,除了儿时看过的电视剧《聊斋》以外,那就是初中学过的一篇课文《狼》。“一屠晚归,担中肉尽,止有剩骨。途中两狼,一前一后……”时隔二十多年,我至今还能顺利背下文中的大部分文字。屠夫和两狼的斗智斗勇,其实就是人性的较量,是正义和邪恶的斗争!“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人间正道是沧桑,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中国经典小说,写大神和妖魔鬼怪与狐仙的,按反映的不同时代来划分,有以下三步曲,一是《封神演义》,一是《西游记》,一是《聊斋志异》。印象中,电视剧《聊斋》里的狐仙都是好的,《聊斋》里有好多书生,书生都十分落魄,穷困潦倒。人不得志,总得有一种精神寄托。曹雪芹托于红楼一梦,蒲松龄托于狐仙,皆为人生之无奈。相传蒲松龄年少聪颖,科举却屡屡不弟,加之从父辈起家境就日渐败落,终生不得志。一副对联,写尽了蒲松龄一生的辛酸,一生的不屈和一生的矢志不渝,终成一代鬼狐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