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余自十年前梦中拟联,咏得古往今来最大的墨砚“欲把泰山砚化墨;竟从沧海引来潮。”以及半句咏云“十万江山不忍拘。”自品为神品,以为今生概做不出类似的神梦了。岂知天道酬勤,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冥冥中注定十余年后我再做梦联。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痴痴以求天道有安排,这回我梦见李白了,雄联如下:
李白
江山当姓氏,啸可啸,歌可歌,九万里尘埃不到,一日为仙,一日为客;
风月作文章,诗复诗,酒复酒,两千年底事悠然,何在乎地,何在乎天。
做梦的背景:熟悉我的楹联朋友,都知道我喜欢李白,十几年孜孜以求探索李白诗仙,并有诸多楹联题咏,复得人物联写作之巅峰水平。也许正是如此,才有梦中的无意识作联。那种感觉很奇特,说不清,道不明,就象是楹联的每一个字都没有经过构思,就象音乐音符,就像字节跳动,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流淌在我的意识海中。
联中的滋味:上联疏狂,起笔即是谪仙风度,江山当姓氏,重笔如斯。啸可啸,歌可歌,大雅风流。九万里尘埃不到,更赋予李白独立之风神,故有一日为仙,一日为客,似乎分不清是仙界与凡界。下联放况,风月作文章,大有一统江山风月主,逍遥游戏人间。诗复诗,酒复酒,也契阔于斯。两千年底事悠然,无我无人,自不在乎地,和在乎天,所谓一片神行,即是如此。整联勾勒出了李白的个性与才情,李白的风神与精神,李白的浪漫与高古。
梦后的感慨:我常常说,联心需要纯粹,道心需要不党,人心需要放况。人必有一痴,而后有大成,事业如此,文字如此,楹联亦如此。文心雕龙神思篇亦有所言“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更何况作梦乎,自己风神神游太虚,以梦入联,以联载道,安不得佳构神品。
现在的感觉:一读再读,感觉好神奇。往往寻常讲的楹联立意,对仗法则,遣词工具,以及句式安排,统统都没有了在梦中。然细品味,这些都已经深深烙印在楹联中了。就如此联梦李白作。以前常听点评语言“都是寻常字面,经名家妙手,自成佳构。”又或如"放得开,收得拢,此谓大家手段。”诸如此类。然觉得在梦境中,这些都自然而然不费力。
结:我辈学习楹联,多以自乐,然乐中有乐,是为我与我周旋,我手写我心,我联入我梦。楹联作为一种纯粹的文学体,需要有不党不孤的独立精神。愿我辈学有所乐,乐有所成,没准你就是下一个楹联界的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