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联,又称楹联,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一朵奇葩,作为一种形式独特的文学作品,《联律通则》规定,楹联的基本规则就是“六要素”,即:字句对等、词性对品、结构对应、节律对拍、平仄对立、形对意联。其中的“结构对应”,强调的是上下联联文结构要互相照应、互相对应平衡。但在遣词的技巧中,可以运用当句自对的修辞手法,使上下联看似不能成对的字、词组和分句形成工整对仗。我结合自己的创作体会,把当句自对大致分为三种类型,即单字自对、词组自对和分句自对。现将我平时创作中的有关联例列举如下,与各位对联初学者分享。
一、单字自对。就是上联的一个单字,与相同词性的单字对仗后组合成一个词,与下联相同位置、相同结构却不同词性的词形成工整对仗的一种修辞手法。
如春联:
一副春联福左右;
三杯腊酒醉团圆。
此联中,上联末的“左”和“右”是两个方位词,下联末的“团”和“圆”是两个形容词,按照“词性对品”的规则,是不符合对仗要求的,但是“左”和“右”是当句自对,“团”和“圆”也是当句自对,所以“左右”和“团圆”就形成工整对仗了。
又如书画室联:
书意纵横催万马;
墨涛壮阔挂千帆。
此联中,上联的“纵横”和下联的“壮阔”分别由名词和形容词组合当句自对,从而形成工对。
还有,诸如铁铺联“频鼓新风,火旺炉红好日子;劲撸长袖,千锤百炼更精神”,联中的“日子”对“精神”;荆州古城大北门(朝宗楼)联“水总朝宗,挟滔滔之势,犹有英雄豪气在;星恒拱北,仰熠熠其辉,欣看天地惠风生”,联中的“英雄”对“天地”;深圳市春联“南国着先鞭,抱初心于改革,莺歌锦绣千重色;东风追远梦,携豪气以凌云,鹏翼扶摇万里春”,联中的“锦绣”对“扶摇”;春联“鸿福长留,高堂醉了团圆酒;惠风正好,新梦迎来浩荡春”,联中的“团圆”对“浩荡”;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联“四十年阔步铿锵,忆岁月峥嵘,地覆天翻瞻北斗;九万里宏开气象,看江山锦绣,龙腾虎跃沐东风”,联中“铿锵”对“气象”,“峥嵘”对“锦绣”,等等。
二、词组自对。就是一个或多个词组在本句中与相同结构的词组对仗组合,与对句相对应形成对仗的一种修辞手法。
如摄影协会联:
赏秋实春华,定格繁花硕果;
凭长枪短炮,聚焦水魄山魂。
此联中,上联的“秋实春华”由两个主谓结构组合而成,属于当句自对,下联的“长枪短炮”则由两个偏正结构组合而成,也是当句自对,因此,“秋实春华”和“长枪短炮”虽然结构不同,却不失为一组工整对仗。同理,此联中,“繁花硕果”是两个偏正词组,而“水魄山魂”则是两个主谓词组,也是因为运用了当句自对而成工对。
又如题书法培训联:
磨砚有恒,常临柳骨颜筋范;
挥毫勿怠,勤学横平竖直人。
此联中,上联的“柳骨颜筋”是由两个主谓结构组合而成,属于当句自对,下联的“横平竖直”则由两个偏正结构组合而成,也是当句自对,因此,“柳骨颜筋”和“横平竖直”属于工对。
还有,诸如荆楚联坛微信平台创建联“微信传情,越平水仄山,频歌楚地;金鸡亮嗓,邀唐风宋雨,共醉春天”,联中“平水仄山”对“唐风宋雨”;程集古镇风雨桥联“北旅南商,一架彩虹连远梦;春风时雨,千年古镇沐朝晖”,联中的“北旅南商”对“春风时雨”;学校食堂联“亦苦亦甜,慨今日,何惧百般尝世味;经风经雨,看他年,殷期万里展鹏程”,联中“亦苦亦甜”对“经风经雨”;秦老先生八十寿诞联“仄雨平风,八秩峥嵘挥妙笔;福山寿海,百年潇洒沐春晖”,联中“仄雨平风”对“福山寿海”;书香联萃迎新春联“自五千年深处走来,横平竖直,斟词酌句谋新意;向八万里远方飘去,越水穿山,扑鼻沁心醉好春”,联中“横平竖直”对“越水穿山”,“斟词酌句”对“扑鼻沁心”,等等。
三、分句自对。就是对联中的一个或多个分句在本句中与相同结构的分句对仗组合,与对句相对应形成对仗的一种修辞手法。
如荆州古城联:
花漫荆山,波吟楚水,悠悠春韵万千里;
龙腾新梦,凤舞古城,浩浩东风十九重。
此联中,上联的第一二分句“花漫荆山,波吟楚水”当句自对,下联的第一二分句“龙腾新梦,凤舞古城”当句自对,所以整联的上下联就是一副完整的工对了。
又如书香联萃联:
经典吟时,正新燕啄泥,雄鸡唱晓;
襟怀开处,喜联红三楚,梦逐九州。
此联中,“新燕啄泥”与“联红三楚”,“雄鸡唱晓”与“梦逐九州”不是符合对仗要求,但是,因为上联的“新燕啄泥,雄鸡唱晓”运用了当句自对,下联的“联红三楚,梦逐九州”同样运用了当句自对,所以上下联也就形成工对了。
还有,诸如荆州发展联“龙腾经济,凤翥文明,多极立排头,古城发力新时代;燕舞清风,莺歌正气,三春开阔步,战鼓催佂大振兴”,联中“龙腾经济,凤翥文明”对“燕舞清风,莺歌正气”;荆州古城联“春铺画卷,城沐惠风,新燕喜裁千里绿;梅衬波光,门盈曙色,古都争唱满庭芳”,联中“春铺画卷,城沐惠风”对“梅衬波光,门盈曙色”;贺深圳市楹联学会成立联“南国沐东风,喜鹏张劲翼,旗扬特色;联坛跨骏马,看会聚群贤,笔绘宏图”,联中“鹏张劲翼,旗扬特色”对“会聚群贤,笔绘宏图”;高考励志联“十载披荆斩棘,欣六月开花,百年正果;九州策马扬鞭,有一轮红日,万里春风”,联中“六月开花,百年正果”对“一轮红日,万里春风”;监利县荣获“中国楹联文化县”“中国最佳楹联文化县”殊荣联“小城‘六进’建奇功,最难忘澍雨润红,春风拂绿,欣秉初心张凤翼;雅句两行添喜色,终赢得联坛簇锦,楹柱增辉,更期壮志拓鹏程”,联中“澍雨润红,春风拂绿”对“联坛簇锦,楹柱增辉”,等等。
对联中当句自对技巧的灵活运用,不仅可以将上下联的对仗加以变通,使之整体更显工稳,还可使联意的内涵外延更加广泛,联语更见张力。当句自对在对联创作中运用广泛,除本文所列联例外,还有隔字自对、不等量自对、多分句自对也称排比句自对等。
注:文中联例均为作者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