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雨还在不停的下,一个人坐在家里觉得心里特别烦闷,如果老天爷再不怜悯,恐怕房子又要漏水了。心烦意就乱,不由地想起五十多年前“老革命”写的那一系列春联。
贾普明----村里人尊称他“老革命”。一九三七年响应党的号召参加了“义勇军神山营”,一直到五五年,抗美援朝胜利结束后才退役还乡,成了一名农业社的社员。因家里贫困,四十多岁还孑然身一人,经人介绍,和一位双目失明的女人结了婚,成了个人家。婚后又喜得两男两女,热噗噗堪称幸福。
一九六四年,“四-清”運动开始,老革命响应国家号召,积极参加了運动,也得罪了一些人,给以后的生活增添了不少麻烦,那时老革命所写的春联就是那段生活所产生的“吉祥物,”是对那段生活发自內心的感慨。
一九六六年过春节,听说老革命贴出的春联挺稀罕,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在大年初三下午,也是阴沉沉的天气,我和好友毛眼上门拜读了老革命的春联。时至今日我还清楚的记的街门码头上的对联是:办四-清原本是中秧要人,到如今扎禍根孤身一人;从今后不办那四-清也罢,办四-清先联络各阶级层。另一码头的是:许多事看的分明;无势力不敢表明。
街门上的对联是:想当年晋察冀六旅十八团,团部机炮連,昼行军,夜炊爨每月五毛;到如今农业社瞎老婆分救济,某十元,某五元,我无一毛。
不大的一个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三间西房,两间正房很是简陋,房上没有一片瓦,不知下雨时漏不漏。西房上三副对联依序为:我普明得神经谁人所致;王麻子得神经又是谁致。写春联铲平意得罪天綱;我普明得神经理所应当。家中井为什么只打半桶;自留羊为什么三更自殉。
正房码头上:有了钱不救济贫困残軍;有了钱救济了守家田人。
家门上的对联是:你一担我一担担得一般,为什么你十分,我八分巴半;你一垅我一垅相随甚紧,为什么你十分,我八分挂零。
进了家,老革命一人在家,冷冷清清,见我们进來,老人捧出了小兰花烟让我们抽,很是热情。我请教他:夜炊后面那个字念啥?他说:读音应该是爨(CUAN),是做飯的意思。我认为老革命的学问真是了不的。
老革命的春联到现在已历半个多世纪,时至今日我还记忆犹新。一九三七年参加义勇軍,老革命曾是我父亲的战友,为共和国出生入死,舍家舍命,现在这些人早已入土为安了。我为我是他们的后代而骄傲。我敬重他们,也同情他们。现如今政策好了,不用为了吃和穿熬煎。也没有那么多的運动了,事非恩怨也让人淡忘,老革命的儿子生活的挺好,孙子也已经娶妻成家,再也不会有他祖父辈们的烦恼了。真可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雨还在不息不住的下,真够烦人。我仍在遐想:2020年就要实现全民小康。在奔小康的路上不允许有一个人掉队。我这个拄着双拐的人可不能掉队,要努筋拔力,急赶猛追,绝不能拉大伙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