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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沧桑故里话春联

2018-04-02 22:32:14张国营六尺巷文化 0条评论

余读小学,处于学农学工学军时代,三天两头,不是劳动务农,就是野营拉练,念书倒成了余事。家父看不惯,斥之,"一年能念几句书?" 但奇怪的是,习字课始终保留,磨墨描红,临帖背书,倒也一丝不苟。有怠于练习者,谓之无用,老师总说: 字是门面,一手好字,受用一生,高中毕业,怎不能写不好"门对子",你们要向甘为同学学习,十岁就能写春联。


 

村里写春联主要有三人,第一是″历史反革命""右派"王诗魁老先生。其诗有杜风,苍凉沉郁; 字在颜柳之间,间羼两分俊逸、一分狂怪,极有特色,水准在全县数得上号。只是略微有点爱端架子,但只要奉承话恰到好处,还是乐之不疲 ;

甘为第二,虽是少年才子,书法功力与人书俱老的王老先生自不能比,然有求必应,来者不拒。甘父甚或觉得是人家抬爱,故书写量第一,口碑甚好;


第三是笔者,勉强能看,可谓忝列。

 

的确,书写和张贴春联,乃过年一大盛事。篷门筚户,窳败不堪,一贴上门联门庆,则喜气洋洋。若适逢雪天,四围皆白,门联彤红,在小儿悠扬的"过年喽一一"声中; 在红泥小火炉的袅袅氤氲里,老少欢悦,年味渐浓……油然想起故里几则春联的故事。




1.

王候将相  宁有种乎?

 

乡邻甘家,地主成份,甘伯自然属"四类"分子,经常挨批斗,出义务工搭戏台。年方半百余,身已佝偻,胡茬浓密,满面沧桑,见人低眉顺眼,惶惶如也。田间劳动时,曾学说王老先生说过的一句名言: 我现在是挑鸡蛋上街,哪个都不敢碰! 其小儿子甘为,与我同学,成绩很好,聪明倔强,个性甚强,爱打群架,好勇斗狠。又少语,常终日不与人言,惟与我相投,肯吐肺腑。

 

某日,我俩同坐江畔,凝视着滔滔江水,他抛掷手中正在寸寸掐断的柳枝,突然起立,血脉偾张,近乎歇斯底里地高叫:"他们凭什么那样折磨我父亲,要是在古代,我也反抗!" 望着他悻悻而去的背影,我不由得为他暗自担心。

 

每年腊月二十七开始,大字写得好的甘为,从早上起就为乡邻书写对联,内容多是毛主席与鲁迅诗词。属义务性质,也有人客气,所送"润笔"酬劳多是半升炒蚕豆,一碗炒米糖。那几天,甘为被簇拥着,犹如众星捧月,在众村邻啧啧称叹声中,少有的笑逐颜开。目不识丁的甘伯,帮着甘为拽纸推砚。对乡邻们携来的礼物,憨厚而笑吟吟地推辞一番,待到恭敬不如从命时,也就收下,随即匆匆回屋,取出类似年货以为回馈,份量只多不少,自又一场拉扯。

 

于是,腊底的最后两天,通往甘为家的村路上,胳膊夹着红纸,手提炒货的乡邻,络绎不绝。故里原属老桐城东乡,重礼崇义。村人邂逅,必打招呼,甚至相互让道,颇具尊爱古风。"大爷,叫甘为写门对去吧?″"是哟,哎呀! 你都写好了。你家明天杀过年猪吧,我秤两刀(每刀两斤),可照?"  "照喔。" 不远处,甘为正在家门口的一张大方桌上,聚精会神地奋笔疾书。人头攒动,赞声盈耳,好不热闹……简直是腊底一景。



 

腊月三十,临近中午,书写告竣。因按习俗,贴门对不宜过午。甘妈自厨房出来,双手湿漉,提醒儿子该为自家写几副了。甘为应承后,略一思忖,振笔写了:"王候将相  宁有种乎" 。写完稍事端详,满意地一笑。甘伯虽说大字不识,也侧首凝眸,情不自禁地赞道:" 嗯,好字,纸都洇通了,有劲!"红纸很长,字从中上布排,上面余纸甚裕。甘妈建议裁下,好为猪圈写一副"六畜兴旺  五谷丰登",甘伯嗔道:"就你小气,大门对要纸长,大气,短拽拽的不像,纸还没有? 就这样,好得很,贴上。"于是粘贴,先关紧大门,面向门,右边上联,左边下联,不能错;  两边对齐,不能歪。贴好大门贴房门,当然还贴门庆。

 

刚贴完,适逢大队革委会汤副主任(兼民兵营长)路过,他负手于途,徐徐巡视,双目左顾右盼,不时干咳几声。逢年过节,尤其要防止阶级敌人搞破坏。平时被汤主任(无人敢冠以副字)批斗怕了,甘伯本能的闻声欲避,还是慢了一拍,被喝止住了。汤主任顿起疑心,走到甘家门口,对着墨迹未干、糊渍洇透的门联,先是紧蹙双眉,继而勃然变色,终于迎头断喝:" 王候将相 ,宁有种乎? 这什么门对,简直是反标!老甘,你家想造反吗?"甘伯不明就里,觍着脸低声请教,门对怎么成了反动标语。汤主任说,这是古代农民起义用的标语,幸亏你是睁眼瞎子,否则吃不了兜着走。甘为年少气盛,毫不畏惧,质问主任,农民起义是造反吗?农民起义口号,怎么就成了反动标语? 主任恼羞成怒:"小子,不想在家过年了是吧? 再胡搅蛮缠,抓起来陪斗!"

 

此时,围观的邻居越来越多,有好心人主动去喊来了周书记(大队革委会主任,村人习惯,一如既往的称老书记)。老书记人不错,对"四类分子"一惯手下留情,汤主任多次向上面反映他立场有问题,但老书记是解放前的老党员,新四军的交通员,苦于无文化,当年的老战友,有的已官居安庆地区级别了,加之苦大仇深出身,公社左书记也奈何不了他。老书记问了甘为,方知确是教材上的原话。慎重起见,他叫人喊来了队里会计。

 

会计前年高中毕业,当然知道陈胜、吴广,他证实历史书上原文确是如此。老书记虑及乡村习俗一一门联一旦貼上,撕下重贴不吉利,加之,白发苍苍的甘奶奶,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出来求情,也确实于心不忍。但汤主任坚持要撕,咆哮不休,老书记终于火了,竟致争吵起来。还是会计人年轻,脑子快,想出了一个变通补救的办法一一改,并提出了具体设想: 上下联分别添写"封建时代"与"剥削阶级″各四字。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刚未裁减的红纸,添写四字,虽并非绰绰有余,也勉强够了。汤主任先不作声,后又说,书记定夺嘛。但听好了噢,一年都不许撕,我要检查。于是,甘为在他父亲怨责的神色中,在汤主任严厉地注视下,双目噙泪,咬着牙齿,站在凳上左右各添写了四个字。

 

八年前,我们在深圳相聚。上过大学,闯荡南方,事业大有所成的甘为,席间黯然神伤,想起被批斗自杀过多次的父亲,身体饱受摧残,以致过早故去,令他无法尽孝,痛哭不止,良久,他一字不差地喃喃念道:

 

封建时代王候将相

剥削阶级宁有种乎

 

2.

为有牺牲多壮志  敢教日月换新天

 

丁家,八代贫农,苦大仇深。老丁土改积极,虽与甘家亲戚,但下手捆绑,并不留情,甘为奶奶一提起就咬牙切齿。老丁敢说敢干,颇为公社领导赏识,后来任大队委员兼"片长"(管3个生产队)。某日,老丁买耕牛押运过江,刚启锚,风大船倾,耕牛趁势奋力挣落江中,老丁高呼一声"不好!″随之跃入湍急江流……老丁情急之下忘了,水牛是会水的,他自己并不会水,落水如秤砣,很快就被吸入漩涡。正确的办法是设法抓到牛鼻上的牵绳,徐徐拽而引之,千万不能让牛随波逐流顺江飘远。挣扎久了,牛也会被江水灭顶。

 

"老丁笨",过后,自小在江边长大,深谙水"道″的老书记,一番叹息后不无惋惜地说。老丁跳江救牛的英雄事迹,曾上地区日报。被授予"英雄"称号。抚恤金甚微,政治上的回报是,两个儿子很快培养入党并"提干",大儿子进忠承父职任"半脱产"拿工分的片长,二儿子保国任队长。

 

适逢农业学大寨运动如火如荼,公社革委会左主任(乡人称书记),程度很重的歪脖子,恰好向左边歪。左书记非得要将一条内河自然弯道修直,工程浩大。天寒地冻,社员脸皴足裂,活太重,苦不堪言。爱发怪论文革后常被公社及大队汤主任整得七荤八素却总不长记性的王诗魁先生背后嘲讽说,他那颈子天生弯的,怎么不矫直? 俗话说,长成相,沤成酱嘛!


 

话也长"脚",不知怎么就传到汤主任耳朵里,汤主任亲率民兵小分队拘押王诗魁戴高帽子批斗。批斗会场上人山人海,气势汹汹,场面热烈而惊悚。王诗魁不愿低头,几次摁下又抬起,汤主任很火,双手叉腰,命令民兵予以"教训″。老先生懂医,尤擅儿科,哪家都受过他看小儿病开中药方或送药膏的恩惠,自然无人听令。汤主任气不过,高吼道:"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是不是民兵?″"我来!″丁保国队长闻声上前,猛搧老先生两记耳光,打得老先生头颅左斜右侧,口鼻流血,人却仍在微笑。"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老书记斥了一声,上前示意制止。

 

那一年过年,丁保国自不好意思恳请王诗魁老先生写对联。在老母亲的责怪声中,丁保国找来儿子用的笔墨,自己铺开红纸,"没有张屠户,还吃带毛猪?不就是一副大门对子吗,哪个写还不一个鸟样?"于是小学毕业的丁保国对联作品,赫然问世一一


为有牺牲多壮志  

敢教日月换新天

 

王诗魁老先生曾说过,他想说怪话,犹如小儿拉痢疾,控制不住。老先生看到丁家门联,一愣后说:"真是大无畏呀,连‘牺牲‘二字都贴上大门,佩服!″ 说完叹息,意味深长,人问不答,飘然而去,一副世外高人的莫测状。

 

次年春季,吃人饭干牛活的丁保国,向工程总指挥左书记主动请缨,担任"青年突击队长″,远赴五冠山开山取石,炸药未响,丁保国与技术员勇敢上前观察,炸药猝爆,丁保国猛扑到技术员身上,结果,技术员毫发无伤,丁保国被乱石砸死,脑浆迸裂,惨不忍睹。村邻如梦初醍,忽想起王老先生评丁家对联的那番话,曾几何时,言犹在耳。有性直的人质问他为何不早早提个醒,老先生无奈地说:"我也只是感觉不祥,我哪是神啦! 再说,我的话,他听?" 奇怪的是,老先生不顾自己的身份,执拗地向左书记强烈建议,追悼会应当用这副对联做挽联,方合事迹。并承诺,如蒙恩准,他要献出平生最好的字来。左书记沉吟片刻,一锤定音:" 内容可以,字我来写″。

 

追悼会上设在工地上,台上赫然掛着左书记亲手书写的那副白纸黑字的大幅挽联。全公社数千民工垂手肃立,聆听左书记评价很高的悼词。突然,王老先生捶胸顿足地大放悲声,"父一一子一一忠一一烈一一啊!" 声调苍凉嘶哑凄恻而悠长。左书记并未下令干预,眼角也噙出一滴滚热的泪来。

 

3.

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

 

很奇怪,故里周姓一门如众不同,有一由来已久直到如今的习俗一一过年从不贴对联、门庆,就那么门窗依旧,一如平常地过年。没有红色映衬,显得过于素净,与周围人家的喜庆气氛,显得很不协调。平常,如遇周门亲戚远来寻亲,村人总是努嘴指点:"喏,就那个没贴门对子的屋嘛″。幼时好奇而困惑,我曾问家父,方知缘由。

 


说是清代康熙年间,周门老祖,童稚盈室,瓶无储粟,日月维艰,被迫向财主告贷,约在年底前归还。腊月三十,一大早,周家老祖上街买了一副门联,一个猪头,进屋就吩咐妻子赶紧早早贴对联,古俗,穷户对联一贴,债主便不能进门索债,但也只限于三十这一天,廿九都不行,说是规矩,人人遵守,无人敢冒此大不韪。穷人捱到大年三十早上,贴上门联,有如神仙护祐,如释重负,心气也壮了许多一一这个年是过定了。

 

对联贴好后,便将那只连脸毛都未来得及挦净的猪头入锅。一来"百年猪头文火炖",性急不得; 二来饥馋小儿口水滴,得趁早些。一家人沉浸在巨大喜悦里,就连平素愁眉不展的妻子也绽放笑颜,老祖情不自禁地吸起一袋旱烟来。

 

"什么味道?呛人!"人未进门,先闻其声,呛辣的烟雾中,财主如神仙下凡,飘然而至。老祖一愣,随即镇静自若道:"我过年门对可都贴了。""你大概昨天晚上就贴了吧?太早,不算。你脸皮有八块土基厚。钱呢?还来!"老祖妻子本来就慌,听了债主这番话,如遭雷击,脸上煞白,本能地奔向灶屋,将那只刚入锅的猪头,提起藏到柴火堆里。财主眼尖:"呵一一嗬,整天哭穷,还有钱买猪头嘛!" 说时迟,那时快,财主阔步奔向灶房,拔拉开柴禾,手握猪耳,拎之扬长而出。出门时,还顺手撕扯下糊迹未干的春联。

 

妻哭儿啼……良久,双手抱头哽咽不止的老祖,霍地站起,面对众儿女训诫道:"你们太小,我不能死。但我周家男丁,子孙后代切记,一、既然贴春联也不能缓债,我家男丁子孙,家家户户永不贴春联,嫁出的女儿随夫姓,不算; 二、周家子孙如获富贵,须遵乡俗,大年三十,无论人家有无贴春联,均不准上门逼债。笼共这两条,我周家后代如有敢违者,轻则瘟鸡死猪,流年不顺;重则横祸加身,死于非命。来,我来领你们一齐跪祷苍天,赌咒发誓!" 誓毕,老祖擦干泪水,指着众男孩说:"还有,我身体瘦弱,乏力胆小,窝囊一生。我要送你们到周潭本家习武,以图强健,好自卫防身。"

 

周家子孙,真就谨守祖训,代代不贴春联。太平天国祸害皖江地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吾乡已淪陷为匪统区,"长毛"头目对其辖区内的周家过年不贴春联十分恼火,认为故意别扭,痛打周家老族长一顿,终于酿成兵民冲突。

 

代代习武的周家子孙,矫健剽悍,孔武有力,且大多身高体壮,相貌堂堂。老族长一声令下,周门子弟奋力血拚,"上阵亲兄弟,杀敌父子兵",他姓如张、王、丁、甘等族也组织壮丁倾力助战,队伍竟如滚雪球一般,前仆后继,演变成一场声势颇大的反抗"长毛"迫害的局部斗争。我幼时亲闻几位耄耋老人谈当年他们祖辈杀"长毛"的故事,真是惊天泣鬼,气壮山河!当时颇为困惑,"长毛"不是广西农民么?怎么一路征战来到皖江,屠杀同一阶级的农民兄弟,竟那么凶残? 带着疑问我曾向颇好搜集掌故的王诗魁老先生请益,他沉吟良久,未从正面为我释惑,先说了两个字: 属实,转而谈到几则关于曾国藩与周族历史瓜葛的佳话。

 

原来,周家族长也是读书人出身,并非草莽。行动之前,他已找人恳请驻节安庆的曾国藩支援江洲一带以周族为主体的农民反长毛暴动。曾大帅对血性冲天、豪气干云的周氏一族刮目相看,当即拔兵牵敌主力。战后又遣人送来一副手书的中堂对联"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 。大帅美意令周家为难,族长与众问事的开会,专题研究结果: 可挂。理由是,祖誓不贴的是春节门联,自不应包括中堂对联。于是这幅珍贵的曾氏墨宝,一直赫然挂到民国时期桂系李品仙主掌安徽期间。

 

村人记恩,为感谢曾大帅的恩德,周门乃至张、王、丁、甘等数族,逢年过节,必向曾国藩牌位焚香跪拜,直至解放。岁月沧桑。多少年后,曾公宝联略受虫蛀,宝爱起见,送请安庆府高手重裱。岂知一波三折,送回的对联,时任族长疑心是膺品,因他在安庆府亲见某书画斋正在出售一幅内容一模一样的曾氏真迹,于是状告裱糊师偷梁换柱。后经老桐城狂士安大教授大史家、名书家陈澹然先生精心鉴定确是原件,正经八百的真品(陈乃枞阳仪山人,弃官从儒,著作等身,力主定都武汉。其名言"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至今为众多战略学著作卷首必引)。村人服理,愿化干戈为玉帛,主动提出赔大洋500块,并在装裱店门口鸣鞭致歉。那是民国二十年的事。

 


经此风波,那副对联平时收起,逢年过节才拿出张挂。"曾国藩的学问文章了不得,大字也就一般。虽硬,但太瘦,间架也俗,不经看。"家父少时见过这副对联,故作如是评。评完,不好意思地一笑:"也许我瞎讲,平头百姓,乱评大人物。″家父喃喃自语道。言毕,又告我一件关于周门不贴对联的另一轶事。

 

民国三十一年,桂系广西佬一营长,是吾乡国民党地下区长。当时,日本人统治松散,驻吾乡日本兵少,国军、新四军都有地下组织。是年腊底,该国军营长来周氏祠堂,吆五喝六,提出要看曾国藩那副宝联,族长先是不允,遭其持枪威胁。"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为息事宁人,族长出示了那副宝联,区长出手抢夺,并大骂:" 狗日的`曾剃头’杀了我们多少广西人! 听说你们周姓当年也没少掺和。从今年开始,你们周家所有户头,过年必须贴春联,光突突的,像什么话。日本人统治算个球,民国政府还在,我还是区长!" 说完愤然欲撕。

 

也亏得族长早有准备,他倏地夺过区长放在桌上的手枪,对准自己脑袋:"当年`长毛′在这一带杀人多凶你晓得么?不比现在的鬼子好多少! 凶归凶,我们照杀。你敢撕?你再强逼我们坏祖上规矩,非要贴门对,我就唯有一死……"说完,手抠扳机,咔嚓作响。区长大骇:"一句玩笑话,何必当真?前辈见谅、见谅,晚生见识,见识!" 言毕,讪讪而去。出门对部下叹道:"这老棺材馕子,乍看文质彬彬的,哪来那么大血性?″

 

 区长还算地道,以后摊丁派粮,公事公办,从未刁难,甚至还成了周家祠堂的常客,居然与老族长成了忘年交。大军开拔,还娶了周家姑娘为妻带走。嗣后,那副神秘的大帅宝联不知所终。九十年代初,当年老族长的后人,自台湾归来,遍访故旧,寻联无果,叹息不已,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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