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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仗会影响行文气息吗?

2021-01-29 23:08:07白藏阁主白藏阁 0条评论

#1 对仗和气息


精工的对仗会影响对联的气脉吗?

直接回答:不会。

但是刻意追求精工对仗的过程也许会导致对联气脉受损。


对仗是什么?是一种修辞手法,让行文更整饬也更富有均衡之美。《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文心雕龙》曰:“造化赋形,支体必双。神理为用,事不孤立。”


从文章倒诗词再到对联,精工的对仗数不胜数,试举几例:

 

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

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定论盖棺,总系才名辜马谡;

灭亲执法,自挥老泪哭羊昙。


如此工整的对仗并没有影响行文的气息。那么,如今经常出现的动物狂魔、植物狂魔、颜色狂魔、数字狂魔,为什么会有气息板滞之嫌呢?


#2 对仗的分寸


我们先说一下对仗精工的概念。那就是在对仗过程中,不仅仅实词对实词、虚词对虚词,还要尽可能做到小类对仗,比如天文对天文、地理对地理、动物对动物、植物对植物。上面举例的“马谡”对“羊昙”,不仅都是人名,“马”和“羊”还都是动物,这就更加工整了。


再举个栗子,清代李篁仙汪玉笙联写道:

人如黄菊凋残,会中酒寒深,秋黯园林病司马;

我亦青莲摇落,念解衣情重,春沉潭水哭汪伦。


起句的“黄菊”对“青莲”,两个词都是“颜色+植物”,这就属于典型的小类工对。结句的“司马”对“汪伦”,都是人物相对,但是拆分到单字就不够精细,这就不属于小类工对。


无独有偶,当代人石印文有一副挽联写道:

贻我七言联,公是元龙,艺苑久传推项句;

欠公一掬泪,我非司马,灵前怕写哭唐诗。


这里和“司马”相对的是“元龙”,由于“龙”和“马”都是动物,这个地方的对仗就明显更精细。


那么,“司马”还能对得更工整吗?清人邵恒浚挽张之洞一联写道:

时局正艰难,上须安下须全,四海望司马相公,企足待成元祐政;

感恩深肺腑,贫赐金病赐药,五载佐令狐记室,伤心忍诵义山文。


这里是用“令狐”对“司马”,可谓浑如铁铸,精工至极。


我们再回到刚才列举的两副挽联,单从对仗角度而言,与“司马”最能行成工对的无疑是“令狐”,但是如果把“令狐”带入到原来“汪伦”和“元龙”的位置,那么不仅是气脉不畅的问题,连表达都不通顺了。


“黄菊”对“青莲”是工对,没有损失气脉;“司马”对“元龙”也属于工对,同样没有损失气脉;“司马”对“令狐”更是工对,但是在不同的对联里,有的妥当有的不妥当。可见,损失气脉不是对仗的问题,而是在追求对仗的过程中,无法处理好修辞和表达的关系,为了精致的对仗导致词汇量受限,最终在表达层面有所妥协,甚至辞不达意。


所以,在写联的时候,一定要首重表达,在完成表达需求的基础上再去追求对仗,这时候的对仗当然应该反复打磨,越精细工整越好;但如果为了对仗较大程度地牺牲了表达效果,那就实在舍本逐末了。


#3 过度修饰


什么样的对仗会让人眼前一亮?我们前面说了,动物、植物、颜色、数字这类字眼特别容易抓人眼球,如果在这些地方处理好了,的确会让一副对联画龙点睛。


但这种“处理好”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而不是为了显示对仗精工而刻意增加不必要的修饰。比如“明月”对“闲云”,这本身属于工对,但有人觉得“精工”得不够明显,所以一定要增加动物元素,改造成“蟾月”对“雁云”。单从对仗角度,“蟾”和“雁”都是动物类,的确刻意抓人眼球。但是,这种修饰在行文过程中需要吗?增加的不必要元素是不是显得太过刻意?这是作者需要考虑的。可以看到,影响对联气息的不是“蟾”和“雁”的对仗,即使没有对仗,单独把“蟾月”和“雁云”放在句子中,在一些语境环境下本身就会造成气息不畅。


我曾见过有人为了将“李白”对得工整,把常用的“沧桑”一词调转成“桑沧”。不得不说这个对仗非常巧妙,“李”和“桑”是植物,“白”和“沧”是颜色,可见作者的锦绣心肠,而且“桑沧”本身也不算是生造词。但是从习惯而言,“桑沧”用得的确很少,这样的对仗就显得非常刻意,而且对仗的体验感也比较糟糕。


与其类似的对仗,我见过一副贺联,其中用“旁罗李杜”和“中有蓬莱”形成对仗。“李杜”是李白和杜甫,但同时也是两种植物;蓬莱是山名,但“蓬”和“莱”拆开也同样可以当作植物。这种对仗就自然得多,在审美体验上也舒服得多。


对比以上两个例子,我们会发现:第二例之所以舒服,是因为“李杜”和“蓬莱”本身都很自然;第一例之所以不舒服,是因为“桑沧”这个词别扭。所以,出现问题的原因仍然是用词不妥当、不准确,而不是工整对仗造成的气息板滞。


#4 动物狂魔


还有一种更加极端的例子,从一两处的精工对仗,发展到了“动物狂魔”“植物狂魔”,这种情况古人今人都不罕见。


比如这副对联:

嘉话十年前,正雁塔高题,雀屏新中;

春光三月好,有凤毛绕膝,鸿案齐眉。”


这是成惕轩的贺联,连用了“雁”“雀”“凤”“鸿”四个动物,高华富贵,典故也非常准确,但是确实缺少那种顾盼生辉的姿态。


再来看一组当代人的对联:


赠特朗普

蜮射狐疑,鸡鸣狗盗,到头来失马亡羊,势成骑虎;

狼奔豕突,鹤唳猿啼,回首处枯龟腐鼠,笑此沐猴。


合挽戊戌六君子

睡狮未醒,刍狗多哀,值虎狼环伺神州,肝胆示人闻鹤唳;

万马齐喑,从龙不遇,悲骐骥难驰暗夜,头颅掷地唤鸡鸣。


石壕村杜甫投宿处

辕驷经行,屋乌栖止,为痌瘝哀一效董狐,字句遄飞真凤藻;

鼎鹿风云,池鱼水火,任河洛局千秋走马,崤函苍莽自龙形。


客观地说都是不错的作品,也可以看到作者在对仗方面的精益求精,但是行文气息也的确非常呆板——这是对仗过于工整的原因吗?


我觉得仍然不是。我们即使把下联对应的动物全部去掉,换成不工整的对仗,难道这几副对联就变得优雅灵动起来了吗?问题的根源仍然在于为了制造对仗效果,使用了太多不必要的动物——我们如果正常说话,谁会在一句话中用七八个动物?


除非是相声贯口《报菜名》。


#5 总结一下


最后总结一下:


1. 精工对仗不会影响对联气脉。

2. 在同等条件下,对仗越工越好,追求精工对仗是写对联的重要指标。

3. 影响气息的不是对仗,而是行文和表达。

4. 如果精工对仗和精准表达发生冲突,宁可一定程度上牺牲前者。

5. 如无必要,不要为了对仗增加修饰语。

6. 一般情况而言,一副对联如果大量涌现某一类字眼,本身就是一种不正常现象。

7. 影响气息的几个关键词:不准确、不自然、不必要、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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